2021年3月9日、2021年5月8日，Facebook CEO扎克伯格先后分别接受The Information播客节目、CNET记者Scott Stein专访。两次专访中，扎克伯格深度阐述他对VR/AR、元宇宙、脑机接口等前沿领域的分析、洞察。

本期“长期主义”选择这两次扎克伯格接受媒体专访纪要，由智东西发布，六合商业研选精校，分享给大家，enjoy！

扎克伯格与Facebook概述：

马克·扎克伯格Mark Zuckerberg，1984年出生在美国纽约白原市犹太家庭，父亲是牙医，母亲是心理医生。2002年，扎克伯格从艾克塞特中学毕业，进入哈佛学习心理学与运算科学；2003年9月，开发名为CourseMatch的程序，可让用户参考其他学生选课逻辑进行选课；2003年10月，开发美女颜值评判网站Facemash，用户可在一堆照片中选择最佳外貌的人。

2004年2月，扎克伯格与本科两位室友一起创建社交网站Facebook，网站大受欢迎，扎克伯格从哈佛退学创业；2004年6月，扎克伯格与合伙人将公司迁至加州硅谷专心创业，获PayPal联合创始人彼得·蒂尔Peter Thiel 50万美元天使投资。

Facebook成立之初，仅限哈佛学生注册，之后陆续向其他大学学生、社会人士开放；2008年5月，Facebook全球独立访问用户超1.2亿，首次超过竞争对手Myspace（曾是全球最大社交网站之一）；2010年2月，Facebook超过雅虎，成全球流量第三大网站；2012年5月，Facebook在美国纳斯达克交易所上市；2021年6月28日，Facebook成为美股第5家市值过万亿美元的科技巨头，另外4家市值万亿美元级科技巨头依次是苹果、微软、亚马逊、谷歌。

Facebook构建社交产品矩阵，打造广泛覆盖全球的社交网络。继2004年2月推出社交网站Facebook之后，2012年3月Facebook发布桌面聊天软件Facebook Messenger；2012年4月，Facebook以10亿美元估值，收购照片共享应用服务商Instagram；2014年2月，Facebook以190亿美元估值，收购跨平台移动通讯应用WhatsApp。

Facebook最有机会成为元宇宙的系统级构建者。Facebook作为拥有全球近30亿月活的超级社交帝国，在头显VR/AR领域的硬件终端产品、操作系统、应用商店、平台、社交等都有全方位布局。Facebook早在2014年斥资20亿美元收购Oculus，如今VR产品已迭代到Quest 2，售价仅300美元，拥有近千万活跃用户，后续Quest 3、Quest 4将成本更低、体验更好，用户量级将进一步放大；同时也在积极发力AR。

截至2021年3月，Facebook DAU 18.8亿（+8%），MAU 28.5亿（+10%）；Facebook应用家族（Facebook、Instagram等）DAU 27.2亿（+15%），MAU 34.5亿（+15%）。截至2021年7月2日，Facebook股价354.7美元，市值10,057亿美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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扎克伯格接受CNET记者Scott Stein专访纪要时间：2021年5月8日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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谈产品迭代：预告更高端的Quest Pro

Q1：自Oculus Rift问世以来已有5年。与2019年相比，现在你会在哪些不同地方看到VR、AR技术？有没有发生大的变局？或者还有什么不及预期？

扎克伯格：令人兴奋，Oculus很多原始构想已落到实处，但要完全实现构想，仍要长途跋涉，在之后5年仍需大量投入。但我很开心地说，即将有很多很棒的作品出现。

正如你说的，随着新冠疫情蔓延，很多人只能远程交互，这让人们更关注能构建临场感的技术。让人们有在一起的感觉并真正建立联系，涉及社交、工作、娱乐等各个领域，这也一直是VR/AR技术的初衷。

我们所构建的各种社交媒体都在拉近人们的距离，但VR/AR是我们真正实现临场感的首选产品。除AR/VR外，目前现有的社交工具很难模拟面对面交流的体验。即使人们走出新冠疫情，世界连接依旧非常遥远，人们仍需要这种临场感。

Q2：你提到了临场感，我更在意社交用途。在我身边好像很少有朋友使用VR头显，那么VR产品的销售如何？你觉得VR用户规模，是否已达到理想中社交所需的水平？

扎克伯格：Quest 2表现相当不错，甚至超预期。在Quest 2这款产品上，我们突破尺寸限制，并实现高质量的无线设备体验，这是增强VR临场感的重要因素。如果用户脖子或肩膀上缠着电线，身子、运动也受限，会大大拉低沉浸感与临场感。

要实现好的无线体验，需要实现大量创新，其他很多同行还没有实现。在我看来，目前PC VR的有线设计很可能将继续限制VR头显普及，相比之下，VR一体机更有潜力。我们将Quest 1迭代到Quest 2，我们看到这些事情的发展轨迹，之后还会有下个版本。在接下来的路线图中，我们有非常兴奋的出色产品。Quest 2是个重要转折点。

Q3：关于Oculus Quest Pro的传闻，它是面向企业市场吗？你觉得市场可能会对Oculus Quest Pro有不同的需求吗？

扎克伯格：Facebook致力打造更加高端的VR体验，不过为了提升VR效果与性能，将不会通过有线的PC VR实现，而是通过Air Link（无线串流，通过无线网路实时传输影音）运行PC游戏。当然，也可通过其他方面提升VR体验，比如增强VR一体机的功能、加入更多传感器等。此外，也希望支持更广泛的应用场景。

Oculus Quest 2目前仍以游戏为主，不过应用排行榜中也开始出现社交应用、生产力工具、创作工具、远程办公应用等。

值得注意的是，VR健身不断发展，比如VR健身应用FitXR与Supernatural，基本上是订阅服务，你可以参加不同的课程，比如拳击、舞蹈等，可为用户带来低成本、低门槛的居家健身体验，就像更加简易的Peloton虚拟健身方案。

这对我来说，多种类型APP的出现扩大了Quest的适用范围，也填补了我们最初的愿景。如果你专注于构建一款更高端的设备，它可以在其他一些场景方面发挥重要作用。Quest Pro不会很快推出，但这肯定是我们感到兴奋的事情，并且有不同的产品，基本上可以很好地为不同场景服务。

谈VR健身：传感器创新是未来5年重要方向

Q4：你如何看待Quest作为一款健身设备的应用？它会跟运动手表或运动追踪器适配吗？因为我了解到你还在研究神经输入与AR的手腕佩戴设备的技术，那你是有考虑健身应用与技术之间的联系吗？

扎克伯格：我们之前曾提到，Quest的高端设备将会配备新型传感器，诸如眼球追踪与人脸追踪等。你所提到的是关于不同的健康传感器之类的问题，无论是心率监测还是健身手表，它们可能配备其他种类的健身传感器。但这些功能都有个共同点就是，它需要提供额外的计算能力来赋予这个功能。

因此，如果想要满足所有功能要求，那么就需要使用更高端的设备。Facebook目前正在致力打造一款在算力等配置上足够高端的VR头显。它不仅需要支持多种传感器，在外观上也要足够创新，价格足够亲民，吸引更多用户，实现VR社交所需的规模。

对Facebook来讲，目前的战略不是依靠VR硬件赚钱，而是通过优质VR体验，尽可能吸引更多用户，为未来长期的VR发展做准备。未来5年，Facebook重点将放在高端VR体验与低使用门槛之间的平衡。

Q5：我们已经更广泛地使用Quest 2，看到它更多定位健身。此前Facebook在纽约时报上打广告，也宣传了Quest 2在健身场景的应用。你自己用它健身吗？

扎克伯格：会使用所有这些不同的APP，我爱Beat Saber（VR音乐游戏），这是我在Quest上最爱的APP之一。当然我也很喜欢FitXR，要知道我是跑步爱好者。我也热爱冲浪与击剑，不过目前还没有相关的VR应用，我很期待。

我认为Beat Saber、FitXR、Supernatural这些VR应用，的确具有健身效果。你或许会很惊讶，我能在Beat Saber中与朋友比赛半小时到一小时。用VR健身后也会有疲惫感，你的身体得到运动，这也是为什么大家喜欢VR健身的原因。

Q6：你是否在家里设置了专门的VR区域来健身，并且随时使用此功能进行锻炼？

扎克伯克：Quest是无线、独立的设备，非常便携。它可以在任何地方使用，我的客厅、地下室都有它，有时候我也去更宽敞的地方。但同样，我们将其主要因素归结为外形问题，此前的方案必须让人在桌子前、PC附近，限制很大。Quest可以让人自由活动，随时随地容易上手。

就我个人来讲，目前我在Messenger上有个专门的VR群，每个周末都有朋友约我玩游戏。朋友们聚在一起，去玩游戏，是非常有仪式感的一件事。在疫情期间，不能见到很多人，它确实会让我意识到社交与游戏体验结合在一起的价值。

谈虚拟世界：Facebook正创建社交元宇宙

Q7：你刚说到推出了社交头像系统的改进版，Facebook Horizon就像是Facebook的元宇宙，你可以谈谈对这个方面的规划吗？

扎克伯格：构建社交元宇宙，对我们来说是个重大项目，我们希望通过Horizon来完成。对于Horizon平台，我们的目标是打通不同层面的VR社交网络，比如用户可以自定义虚拟世界、使用更具表现力的头像、逼真写实的头显等。目前我们正在创建一种环境，让人们都可以发挥自己的创造力，与朋友们一起加入进来，构建自己的网络虚拟化身。

Horizon为平台的创作者与开发人员提供更多创作元素。元宇宙涵盖了虚拟与增强现实，不管是开发者与创作者都为构建这个更广泛的元宇宙，发挥着重要作用。

我将为公司的员工提供使用Horizon进行构建的工具，这是非常重要的优先事项。我们正在将其构建为更多的平台，使人们能够随着时间的推移，构建很多不同事物。这也是我们花费这么多时间与精力去构建它的原因。

在Oculus初期时，我们的目标是利用VR来营造临场感，因此对于我们来讲社交体验比技术发展更重要。长期来看，通过VR社交还将打开协作、游戏、聊天等更多用途。

总之，Horizon不是单一应用或体验，定位可以让用户自由创作与互动的平台。它将支持多种不同服务，不止是游戏、聊天、娱乐的平台，它还将为协同工作发挥更大的作用。

Horizon依然在逐步开发中，完全版本的开放可能需要比之前预期更久的时间。它将成为Facebook未来VR发展方向中重要部分，推动未来所有AR/VR平台中元宇宙的构建。

Q8：对于VR社交，你是否认为它将改变Facebook这个社交平台的形式？还是说，未来将会在VR中加入更多Facebook元素与传统？

扎克伯格：我认为，VR将改变大家对社交体验的认知，首先AR/VR体验将与二维界面有所区别，比如社交环境有所不同，当然他们之间也会有相似之处。

在AR社交中，你可以与远方好友以全息形式，模拟在同一空间的体验。在VR环境中，你可以在虚拟空间中体验临场感。这些体验要比视频通话更逼真，尤其是加入空间音频后。因此AR/VR社交将与传统社交有所不同，体验感将进一步提升。

Facebook将在VR中从头开始塑造社交平台，不像在PC、手机端那样受现有系统与规则限制，而是从头开始设计整个体验。

谈VR办公：VR会议比视频通话更有临场感与空间感

Q9：刚才你谈到Facebook员工在VR中办公，现在已经发生了吗？目前VR办公是否已形成一种惯例？还是说只会在特殊工作场景中使用VR？

扎克伯格：接下来几个月，随着疫情缓和，随着越来越多人回归线下办公，Facebook或将考虑新的办公形式。比如，可以在VR中举办会议，在Horizon中开会，一些不使用VR头显的人，可以通过视频通话进入会议。同时，Facebook员工在使用VR后，也将提供大量反馈，帮助我们进一步优化各种VR应用。如此一来，我们可以一边优化VR产品，一边内部测试。

与视频会议相比，在VR中开会，你可以用虚拟头像代表自己，尽管目前Facebook的Avatar（虚拟化身）系统还不够逼真写实，不过在未来几年还将继续优化，我非常期待未来5年VR的发展。

此外，目前VR会议已经可以比Zoom视频通话更有临场感与空间感，通过VR营造的共享空间，可触发视觉与听觉记忆，更有助我们记忆与理解信息。

谈VR教育：儿童版Quest对孩子有意义

Q10：现在越来越多人正在接受Oculus Quest，孩子们也用它来玩游戏。但有趣的是，我知道13岁以下是没有Facebook账户的，所以这些孩子们都是使用大人的账号信息来体验。对此你有何感想，是否会考虑推出类似于儿童版Quest设备？

扎克伯格：这是个好问题，随时间推移，我认为这是我们实现整体愿景的一部分，这是个必须解决的问题。但是我们需要拥有Facebook登入账号，才能使用此功能，如果你未满13岁，那么将无法拥有Facebook帐户。因此，我认为想要把这种产品落地可能还有很长的路要走。

针对儿童的设备还存在设计上的挑战。例如VR设备具有一定的IPD（瞳孔间距离）范围，有些头显对使用者头部承重有要求，所以玩家基本上都是青少年或成年人。诸如此类的问题，我认为都需要在设计硬件之前必须考虑到。但对于年幼的孩子来说，我认为使用VR设备对他们来说确实有意义。

这当然很有趣，我认为从长远来看，教育行业肯定是最有前途的垂直方向之一，我们已经看到，并一直在高等教育中听到这些故事。实际上，在教育行业已经有了成功的实践经历。

比如将心脏外科医生与3D教学进行比较，这样他们可以看到心脏，可以看到他们正在做的事情，与刚刚上过讲座并以更理论的方式体验过的人相比。在我看来，接受过VR培训的人表现，要比参加讲座的表现更好，因为它能更直观的了解整个过程。

我认为让人们有能力动手做事情并体验它们，这比将来经常被教训或只是阅读一本书要好。建立这种教育体验，不仅可以用于学龄前儿童的教育，青少年与成人都可以使用它，甚至可以结合传统教育一同使用。

关于通信技术的一种观点是，它们基本上是围绕共享视角的技术，而书籍是一种分享视角和试图将他人视角内化的技术。从多个方面来说，我认为VR的终极目标是让你融入当时的环境，作为一名参与者去体验他们的感受。我认为这不仅对学校的教育有非常大的帮助，还对文化的传播、经验的分享有重大意义。

我觉得对现在的孩子来说，如何以家长视角去正确引导他们是目前的重中之重。我们将通过开放教育工作者与专家社区，研究这个问题，确保在未来10~20年时间里以正确的方式去使用VR并让更多人体验它。

扎克伯格接受The Information播客节目专访纪要时间：2021年3月9日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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Q1：Facebook作为社交媒体巨头，为何如此关注VR/AR？

扎克伯格：作为社交媒体，我们通过短信、图片、视频，帮助人们沟通互动。社交体验的精髓在临场感，让大家有在同一空间的体验感，然而现有手机、PC、电视都无法提供如此沉浸式体验，这是VR/AR真正优势。

Facebook目前大部分业务基于第三方平台构建，对我们来说，在下一代主要计算平台，包括VR/AR领域进行深度投资很有意义，通过自己搭建硬件平台，确保VR/AR应用实现，这会带来很多很棒的体验。我们不再局限于给别人打电话、发视频，还能动动手指隔空传送信息，与身在不同空间的人，坐在同一沙发上聊天，将游戏中的人物制作为虚拟形象，实现交互等。

这将对我们深刻关注的很多事物产生巨大影响，如气候变暖。我们通过VR/AR技术，能更好实现在线沉浸式交互，减少使用汽车、飞机，使我们免于被通勤及很多琐碎杂事拖累。我们有很多理由对VR/AR感到兴奋，我很高兴深入了解这些。

Q2：公司有多少人从事VR/AR？一年花多少钱？

扎克伯格：我们投入很大，很多不同产品线正在研发，有VR产品线、AR产品线、交互方式产品线等。按硬件研发逻辑，你需要同时知道接下来3款产品的进展，这与每周迭代的软件开发很不同。

我们已组建团队进行Quest 3、Quest 4外观设计，研究基础技术，改善光学特性、器件性能，让设备更小、更轻、功能更丰富。新一代产品将具备眼球追踪与面部追踪功能，可用来定制逼真动画头像。

AR方面，我们宣布2021年将与雷朋（美国著名眼镜品牌）联合推出首款智能眼镜。眼镜本身不提供AR体验，但能录制视频、音频，捕捉眼球跟踪、位置等数据，有助构建开发人员生态，促进相关技术发展，将经过几代产品迭代，最终形成未来的AR眼镜。

我们一直公开谈论脑机接口领域工作，当脑机接口出现时，将如何与AR进行交互？这是个有趣的问题。我们基于脑机接口功能，玩VR游戏时，不需要键盘，也不用手操作。除这些，语音与智能助手也是重要功能，脑机接口在输入、输出方式方面，将与VR、AR产品，从根本上交织在一起。

总的来说，我们正在做这些不同的工作，加起来会花不少钱。很多是基础技术与研究，将来会开发多种产品。这是项大工程，但我们在此不确切公布人数、预算等数据。

Q3：你个人花多少时间在这项工作上？

扎克伯格：我认为，这是社交体验与计算平台的未来，我非常专注这个领域。我通常花一周又一周的时间在上面，这也取决于周围发生的其他事情，因为需要处理的事务繁多。当然，不仅是针对公司CEO，对大多数人来说，人生不仅要对正在发生的事做出反应，还应朝着前进的方向努力。

我未来会花更多时间在VR/AR上，当然也可能好几周不花时间在上面，我们有出色的团队正在努力。VR/AR相关业务小组负责人Boz（Andrew Bosworth），长期参与Facebook多项业务，后来我意识到，VR/AR是我重点关注领域时，我专门聘请了1位VR/AR消费产品高管。

Q4：对Quest 2如何评价？为什么认为VR开始起飞了？市场有多大？

扎克伯格：Quest 2将是第一款主流VR设备，在发布后，很快超越Quest 1。我认为有多种原因，Quest 2实现重大改进，变得更轻、更快、屏幕更好；Quest 2更便宜，售价300美元，比Quest 1低100美元；内容生态与开发人员生态也在建立。

过去1年，由于非接触生活方式，我更多用VR与朋友社交。VR动作冒险游戏Arizona Sunshine、VR射击游戏Onward、VR吃鸡游戏Population：One等，都是很不错的游戏。

购买Quest的价值会随时间增加，因为随着生态发展，将带来更多内容与更新。2020年以来，我们一项重要工作是在Quest中添加手动追踪功能，用户只需通过在线付费即可使用，现在效果不错。

我一直相信，当VR吸引1,000万活跃用户时，市场规模将足够大，能支撑回馈开发人员。一开始，我们投入很多资金补贴优秀开发人员，现在随着我们越来越接近1,000万活跃用户，更多开发者被我们构建的生态吸引。

随时间推移，未来机会巨大。VR活跃用户数将超过1,000万，我认为，VR用户会达到数千万，与主机游戏领域Xbox与PlayStation受欢迎程度一样。而后，我们再考虑添加AR应用。

VR与AR是一枚硬币的两面。当你戴上AR眼镜，你能把远方朋友传送到你的沙发聊天；关闭AR功能，又能用眼镜访问VR内容。我认为，这将是杀手级应用，前景就是下一代计算平台。我们一旦让AR设备成本降低到所有人都能负担，这将惠及数亿、数十亿人口。

Q5：你什么时候意识到AR与VR一样重要，甚至更重要？

扎克伯格：这一直是我们的观念。当Oculus团队加入我们，我们认为VR设备可能比AR设备更好做，但现在开始做AR也很好，因为VR与AR实际是同一生态。很多人想到的只是AR，但我要想的是未来。

我们非常专注AR，并认为VR将成为构建AR生态的重要组成部分。我们思考切入点，是所有吸引人注意力的屏幕，包括手机、PC、电视等，人们花大量时间沉浸在媒体、游戏等体验中。

当我们进入全面AR时代，我认为，其中VR成分将比人们想象得更多。VR技术中的显示器、芯片等，很多来自智能手机技术演变，产业链成熟。AR显然是不同赛道，目前任何消费电子产品都没有涉及相关技术，拥有透明屏幕，不仅能呈现影像，还能把影像叠加在现实三维空间上，尺寸小到能放进眼镜里。

我们没有将投影仪放进眼镜框的技术，AR是条需要构建完全不同技术的道路。我认为围绕3D、空间计算、相关生态开发，将首先围绕VR进行，等到能构建AR硬件时，生态开发已基本成熟。我一直将VR视为AR的延伸，而不仅思考AR一面。

Q6：Facebook要在未来做成1款兼具VR、AR功能的新终端，团队目前面临最大挑战是什么？

扎克伯格：刚才提到，用于AR的技术完全不同。光学元器件、投影仪、显示器等，围绕它们微型化方面，有很多基础技术需开发，最大障碍之一是散热。彻底避免发热很难，你显然不想烫伤任何人的脸，我们正在解决这些技术挑战。

VR方面，我们最关注的问题，是如何集成更多传感器，实现更好交互体验。运行传感器需要更强CPU计算能力，但产生更多热量。我们也很想让用户能拥有逼真虚拟形象（化身），在虚拟形象上表现真实表情，与同伴进行真实目光交流。

这需要什么？需要眼神追踪技术，需要对人的表情有一定研究，才能使表情制作更自然。我们对建立虚拟形象进行大量投资，制作虚幻引擎公司Epic刚发布1款创建虚拟人类头像的工具，原本设计师需要渲染几周的任务，他们只需1天即可完成。我们还需要开发相关技术，利用机器学习批量生成化身。虚拟化身系统下个版本计划2021年在头显上发布，随时间推移，将越来越逼真。

我们展望10年后的头显，一定希望它更小巧，戴上头显后，看到周围景色与真实世界一样清晰、鲜活。这背后也有很多挑战，现有头显分辨率不错，但不是视网膜分辨率。即使能在未来几年实现视网膜分辨率，也存在问题，如何避免高发热，这几乎是不可能的。这个问题要解决，VR面临的挑战与以往手机、PC面临的挑战不同。

目前VR显示器基本只有1个焦距投射影像，人眼如果看不清，会尝试变焦观看，但画面本身只是1个焦距投影，因此看不清的东西还是看不清，这个问题称为变焦问题。我们需要研发某种液体透镜或机械移动透镜等技术，实现VR变焦。

就显示而言，最困难的挑战，可能还是“高动态范围”。目前电视在HDR（高动态范围图像）成像方面有些改善，但屏幕生动度（以单位nit测量，表示单位面积发光强度）与眼睛在现实世界看到的相比，相差1个数量级或更多。你可能不会希望立刻就进入这样的VR世界，对色彩、画面生动感都不太满意，VR内容还有些沉闷。

Q7：声音对AR眼镜有多重要？Facebook为此做的最有趣、有价值的工作是什么?

扎克伯格：为传达身临其境感，就像你与同伴在一起或在另外的地方，空间音效非常重要。如果我们进行Zoom视频会议，我基本能听到，你的声音从我面前传来。但现实世界中，声音来自我们四周，事物所在位置的空间感，对我们处理信息与记忆事物非常重要。

过去1年，我经历过很多类似现象。我们参与很多视频会议，我也用VR技术参加很多会议，即使是相对基础的虚拟形象，即使无法进行真正的眼神交流，VR中空间感也非常强大。我认为确实被低估的是，当进行Zoom通话，画面中有个格子，你并不觉得有空间感，对吧？

如果你在我左边的格子里，那不意味着我在你右边的格子里，我们没有共同空间感。当我度过1天，开5个、6个、10个会议，所有这些都混合在一起，我不觉得自己与一群人处于独特空间里。

但我在VR会议中能做更多，你与人们围成圈坐着或站着。在VR中，如果你在我右边，那就意味着我在你左边，所以我们有共同空间感。当你说话时，声音从我右边传来，这个事实进一步证明这点，这实际上是你记住的东西，是我们大脑中一种微妙提示。它能帮你更好安排整个对话，让你感觉更真实。

Q8：谈谈Facebook 2019年收购脑机接口公司CTRL-labs，与VR/AR业务什么关系？

扎克伯格：收购CTRL-labs前，我们已在研发脑机接口相关技术。CTRL-labs绝对是支世界级队伍，自他们加入以来，我们也付出很多努力。最佳的脑机接口方案，可能是识别运动神经元实现，可模拟键盘、手柄输入方式。

问题是，构建脑机接口最好方法是什么？不同人尝试过很多不同策略。我们早期研究的与部分大学教授研究的是，直接从大脑血液中提取信号，通常会佩戴某种带子，这是无创伤的方式。那有没有可能在眼镜架或Quest的带子上安装设备，尝试读取你想要给计算机的命令信号?

有些早期结果看起来挺有趣，研究员给一个人展示图片，如大象、长颈鹿等，随后查看基本扫描结果，然后让被测试者回忆其中1种动物，接着他们能相当准确识别出这个人在想什么动物。

你也许能通过这种方式获得信息，但我认为这种能力有限。我认为长远看，以这种方式读取东西，可能不会是未来趋势。有什么更好的信号采集方法？马斯克的脑机接口公司Neuralink，采用侵入式脑机接口方法，我们不认为人们愿意为了用VR/AR，把头钻开。

这种研究也有可取之处，特别是修复学，对于受伤的人，这个方向的研究非常惊人。我很高兴有人这么做，但我想短期内，这不会成为消费级产品。我们正在研究基本理论及正确解读方法，是利用大脑通过运动神经元向身体发出信号，来控制身体不同部位。

事实证明，人的运动神经元实际有额外能力，是神经可塑性的一部分。如果你大脑受伤了，能重新调整身体工作方式，你会有些额外运动神经元来适应控制不同东西，无论是控制手、虚拟操纵杆、虚拟键盘还是类似的东西，这最终能让你像有第3只、第4只虚拟手一样思考与行动，能在不需要实际做任何移动的情况下打字。

一旦我们实现这个目标，那将非常疯狂，这条路有很长一段旅程要走。长远看，拥有额外的虚拟手，让你不用动就能安静打字，这可能还很遥远。这就是我们考虑的方向，这是个长期研究项目，当然这可能会是我们控制VR/AR设备的重要方式之一。

Q9：Facebook是否通过开发操作系统、芯片，减少对苹果、谷歌依赖？

扎克伯格：没错，我们正从头开始专注构建操作系统，做定制化芯片工作，这些东西需要频繁优化。像我之前说的，如果你想把所有功能都用在一副看起来普通的眼镜上，那很难，不能只对手机、PC操作系统进行改造，需要为输入与输出构建全新流程。

传统上，操作系统由输入输出方式定义。对手机而言，输入方式是触摸；对PC而言，输入方式是鼠标键盘。手机、PC均采用图形显示方式，VR/AR图形显示方式将会完全不同。想一想，在AR中，是在不同平面渲染某些虚拟影像，为达到想要的分辨率，需要研发完全不同的显示器，更着重凹形渲染（foveated rendering，一种图像渲染技术）。

人眼工作原理，是集中注意力时，获得的分辨率要比分散注意力时高得多。那么，我们是否要渲染VR中每1帧每1个像素，还是要为此设计新系统？芯片与操作系统中有很多东西，涉及到非常底层的工作，当然这样能确保我们设计的系统，能构建我们想要的软件体验。

我当然已发现手机有一定局限性，有些应用商店规则非常严格，有些我认为能创造更好社交体验的方法，却不被允许使用。Facebook网页端整个游戏平台，基本不被允许放到手机上。

我们希望确保能设计出下一代操作系统，创造出我们想拥有的社交体验。那是进阶的事情，目前首要目的是让它工作起来。为做到这点，我认为确实需要频繁优化系统，让AR设备成为社会可接受的形式，这也是AR比VR更大的问题。

Q10：Facebook将如何通过卖硬件赚钱？是否像现有模型一样，全部在于数据？从软件交易中抽成，是Oculus当前收入分成计划的常态，之后是不是会延续？

扎克伯格：我们实现商业利益的最佳方式，可能更类似谷歌对安卓的看法，他们想创造自己想要的体验。在这点上，谷歌可能会从安卓上赚到些钱，但能确保移动生态以他们认为好的方式发展，这非常重要。

对我来说，之所以做VR/AR，是希望有天人们能随意四处移动。将来，我想这种访谈不应该通过手机或Zoom进行，应该是你们传送到我的沙发上，或我传送到你们那里，坐在你们那里。

我想拥有这样的能力，这样人们能随时随地访问世界上所有东西的完整备份，就像Spotify让你访问所有音乐备份一样。如果你能打个响指说，我想现在就把这款游戏摆在我们面前；这是我想给你们展示的东西；我想调出一张地图，我不想在小屏幕上给你们看；让我们举起一个地球仪，把它变成我们想要的大小。这些体验将非常棒，这就是我想建立的。

商业模式可能将主要围绕这些体验，依托已构建的应用，并扩展它，构建更多东西。如果VR/AR应用商店最终能做起来，那就太好了。但我认为，我们的意愿是以尽可能低的成本提供这些产品，以便让每个人都能买得起。

与该领域以收取溢价作为商业模式的公司不同，我们核心原则之一是希望为所有人服务。我不仅非常关注如何创造好的VR/AR设备，也非常关注如何将它的价格压至300美元，而不是1,000美元，这对让更多人能使用它非常重要。

我非常愿意利用应用商店等平台优势，降低价格，让用户更容易上手。我最关心的是，我们能否提供这些社交体验？如果可以的话，我想目前我们在互联网上看到的是，能建立非常好的业务，从我们角度看，这已经足够，我们正努力将这项技术推向世界。

Q11：10年后，公司业务与收入可能会有很大不同？

扎克伯格：是的，当然是希望这样。5年后，我们肯定还会有手机，我们有手机后并没有丢掉PC，只是把部分时间转移到手机上。我的猜测是，VR/AR也将与手机并存，随着时间推移，它将成为越来越多人的主要在线平台，由此产生很多很棒的东西。

如果能提供一个从根本上说更人性化的计算平台，创造人与人间自然互动，这就是我们长期追求的梦想。如果我们能建立这样的基础，我确实认为在10年内，今天谈论的很多东西，都能在一定程度上实现，那将是非常令人兴奋的。这些东西很多将从21世纪20年代开始出现，可能要到21世纪30年代才能真正形成规模。

当你用现在的系统通过手机、PC进行视频聊天时，很难想象这些。我们之前谈过VR/AR对气候变化的重要性，人们想在未来减少旅行，提高旅行效率，不需要花费太多时间旅行或通勤，远程办公是持续发展的趋势，我认为这是非常大的经济与社会问题。

现在很多人认为，他们需要搬到城市才能获得好的工作与收入机会，很多城市在管理方面做得不好，人们生活费用支出已失控。未来，如果有这样的平台，你能住在任何你想住的地方，基本能瞬间移动到任何其他地方工作，我认为这将意义深远。

来源：长期主义  六合商业研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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